“我这几日也去见了我父亲，让他疏通关系，只是这事恐怕有些难，还需要些时日。”无忧的眼下带着淡淡青黑，看得出她这几日也不大好受，想必是为李承邺的事着急，云息安慰道：“不用担心，我和廷尉打过招呼，让他好好照看殿下，在牢里倒是没受什么伤，也不会缺衣少食。”“我担忧的是接下来的事，我怕陛下不会轻易放他出来。”“既然是冤枉的，就不会有人坐视不理，学生们已经在贡院和廷尉府前游行要求重审此案，现在事情闹大，他们碍于流言也不会不管，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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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竹的香气萦绕在屋内，看着那件扔在屏风上的衣裳，云息回笼思绪，对丫鬟道：“把这衣裳拿去洗了，再添些香去去味。”
　　丫鬟知道她大概是从大狱中回来，也没多问，照做便退了下去。
　　只是这样还不够，狡兔三窟，她还要做一些其他的完全准备，或许有些多余，毕竟以李承邺和崔无忧的情感，不必她说，想必她也是这几日想尽办法救他的。
　　“我这几日也去见了我父亲，让他疏通关系，只是这事恐怕有些难，还需要些时日。”
　　无忧的眼下带着淡淡青黑，看得出她这几日也不大好受，想必是为李承邺的事着急，云息安慰道：“不用担心，我和廷尉打过招呼，让他好好照看殿下，在牢里倒是没受什么伤，也不会缺衣少食。”
　　“我担忧的是接下来的事，我怕陛下不会轻易放他出来。”
　　“既然是冤枉的，就不会有人坐视不理，学生们已经在贡院和廷尉府前游行要求重审此案，现在事情闹大，他们碍于流言也不会不管，你放心。”
　　正说着，忽而阿月走进来，神色慌张，对云息附耳说了些什么，他们匆匆乘了马车往贡院门口去。
　　学生们被抓了起来关进了贡院，还有许多人受了伤，贡院大门紧闭，里面闹翻了天，外面的人也只敢远远地议论。
　　抓他们的人是张怀，他再一次打破了她的认知，她带着怒气下了车，正撞见张怀从里面出来，大门半开她就要闯进去，张怀伸出一臂挡住了她。
　　“让开。”
　　她带了匕首，没有拔出来，只威吓。
　　张怀毫不畏惧，“是陛下的命令。”
　　“张大人熟读典籍，应当听过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道理吧，你将手无寸铁的学生们禁锢在此，不让他们抒发心中正义，是何道理？”
　　“是抒发他们心中的正义，还是做王妃手中的利剑，为您驱使，王妃心知肚明。不知您许给了那两只领头羊什么，他们就算死也是死得其所，其他人却因此沦为王妃搏斗的牺牲品，王妃又何能义正言辞地在臣面前指责臣？”
　　“他们是为殿下搏，更是为自己而搏，张大人既然没参加过科举，就不要在这里说风凉话了，再不让开，我就真不客气了。”
　　张怀笑了笑，“昔日阳石公主在臣面前要带走王妃，臣尚且不畏惧，没想到今日就轮到了王妃，看来还真是风水轮流转。不过王妃恐怕没有读过律法，臣是朝廷命官，要杀，得过了三司会审，得了陛下命令，陛下点了头才杀得，旁人杀就是越俎代庖，目中无君。王爷现在最多是流放，王妃若恨不得他死，大可以杀了臣，臣绝不抵抗。”
　　闻言她收回了那匕首，似乎一下子散了那口气，张怀以为她要放弃了，却见她退开一步，膝盖微屈，当着众人冲着张怀就要跪下去，他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了她。
　　云息憋住一口气死命往下压，张怀也咬牙使着暗劲，袖中的手青筋微起。不远处还有来来往往的百姓，叫卖的货郎经过。
　　学生和妇人，本就是弱势群体，她分明回了一趟府中，刻意没换衣服，还是那身泥泞素服，脸上唇上却施了白粉，毫无血色，要是叫这女人对她跪下来哭哭啼啼唱了一出大戏，恐怕明日大街小巷都要是昌邑王妃的为民请命的英勇事迹和他这种狗官仗势欺人的八卦新闻了。
　　张怀皱着眉头，一字一句道：“王妃若是站不稳，臣扶王妃上车回去歇息吧。”
　　张怀拉着云息上了马车，正要离开，她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拉住了张怀，他猛然往里一撞，云息紧紧拉住了他衣袖，笑意盈盈望着他。
　　张怀冷着脸眼中带了怒意，“王妃还有何事？”
　　“没什么事就不能和张大人说话了？”
　　云息忽而拉住他衣袖搂住了他的腰，柔软的手隔着春衣顺着腰爬进了他的胸口，像一条冰冷的蛇，钻了进去，他的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喉间一紧，“滚开。”
　　他终于动了怒，说出了这样僭越失礼的词，眼前的女子却似乎更加高兴，他感到一种被玩弄的羞辱，他不再顾及她的身份，使出全力拉她的手，她却也像一根藤蔓死死缠在他身上，一来一去，拉扯之间，他的胸前、腹部都有些异样的感受，他眼里的厌恶毫不掩饰了。
　　“张大人，银钱买不动你，不知道我……买不买得动你的心呢？”
　　她的声音柔婉清澈得可以挤出水来，又像箜篌上极细的琴弦，一下一下，撩拨着他。
　　“恬不知耻！”
　　他的脑中有远比这更恶毒，更具侮辱性的话，他的胸中有一团膨炽烈的怒火，可话到嘴边，他却说不出来，只用了他平生说出的最眼中的词。
　　然而刚说完那个字的下一刻，薄薄的温凉的嘴唇贴了上来，他的心顿时停滞了，像一个滚圆的西瓜砰得沉入了一口深井，他浑身一颤，猛然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了云息。
　　马车门砰地一声推开，阿月见他整颗头烧红了的虾子似的，步履匆匆，似乎又怒又乱。
　　阿月走了进来，“王妃，张大人这是怎么了？”
　　云息被那一下推得不轻，撞在车板上险些骨头都撞麻了，脸上却带着笑意，摊开掌心，掉出来一块令牌。
　　“是廷尉府的令牌！”阿月佩服地望着云息，“那我们现在就去救人？”
　　“你叫白术拿着它带人过去，张怀肯定盯上了我们，我们现在去检院，稍后学生们来了，这事儿闹大，我就不信陛下还能装聋作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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