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美人抿着唇，白昭仪低头不语，赵昭仪面容僵硬，云侧妃桌下的手握成了拳头。还是赵昭仪先缓过来，抿唇笑，“殿下还当真喜欢周妹妹，这份宠爱，连前些日子的顾妹妹都比不上呢。”“……”顾宁宁：你们宅斗就宅斗，拉她一个过气宠妾下水干什么？她只能扬起笑容道，“妹妹不敢奢求殿下的宠爱，只想安稳度日，与姐姐们好好相处便好了。”云侧妃主动开口道，“顾妹妹是个胆小的，你莫要总吓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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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话说得殷殷切切的，倒真有几分伤心委屈的意味，本以为周婕妤会高兴，却没想到对方却好似被踩到痛脚一般冷哼了一声，又瞪了她一眼。
　　所以这就是周婕妤最早炮灰的原因之一：记吃不记打。
　　禁足前啥样，禁足后还啥样，一点长进都没有。
　　周婕妤浑然不知自己即将炮灰的事实，转头去和赵昭仪说话。
　　赵昭仪笑着阿谀她，　“妹妹发上这金钗真好看，和妹妹这身衣服也很相配。”
　　周婕妤脸上闪过几分骄矜，“这蝴蝶钗可是殿下亲自为我选的呢。”
　　周婕妤炮灰的原因之二又有了：识人不清。
　　就差把“蠢货”这两个字写脸上了。
　　顾宁宁这边吃瓜看戏，那边周婕妤都快被气死了。
　　她入东宫一年半，殿下拢共就来她院里三次，三次都是坐了会儿就走了。
　　她还以为殿下是醉心政事无心后院，直到前几日，她听人说，殿下原先在顾宁宁那儿的时候，顾宁宁是真真切切受宠的。
　　她差点被气背过去，想了半天都想不出是为什么，又不想告诉别人让别人笑话，只能自己成宿成宿的琢磨。
　　只是原作者设定这个人物的时候明显没给她设定多少智商，她白熬了那么多夜也没想出来，还熬出了黑眼圈。
　　她想不出原因，只能去咒骂顾宁宁，拿落雪院的下人出气。
　　所以，炮灰的第三个原因也有了：
　　没情商。
　　都说阎王好惹，小鬼难缠，这些伺候人的，尤其是伺候自己的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不说顾宁宁，这东宫里的，谁院子里没几个内鬼？
　　只是又没办法把内鬼送走，你待他们如常，他们只是偶尔传点消息出去，你若是待他们不好，那他们下次可能就来害你了。
　　若不能一击必中，再也不用，那还是维持一下友好的关系更好。
　　林美人又给她剥了一粒葡萄，她顺势吃下，琢磨了一下周婕妤的下线时间，道，
　　“你等着吧，以后好戏多的是。”
　　正巧此时，门外传来了太监奸细的声音，“太子殿下到——”
　　屋内的女人顿时聚成一团福身迎接沈确，顾宁宁混在其中垂着眸子，不多时，便瞥见了沈确的衣角。
　　是一件非常有压迫感的玄色袍子，衣角用金线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鸾鸟。
　　她正琢磨着这衣服值打工人几年的工资，便感受到有一道目光正盯着自己。
　　她下意识抬头，与沈确的凤眸恰巧对上。
　　顾宁宁：……
　　两人相顾无言了一会儿，还是沈确先转过目光，淡淡道，
　　“都起来吧。”
　　众莺莺燕燕一起起身，她们各个都穿着娇艳的衣服，顾宁宁夹在中间，像花丛里的一棵白菜。
　　沈确喉结微滚，这几日每天被淮安王的人弹劾，朝堂剑拔弩张，每每空闲下来，总是会想念一下顾宁宁。
　　想念她懒懒散散地趴在桌子上看书，想念她蜷缩着身子在她怀中安然入睡，想念她的笨和娇气，还想念她在某些时候的美味。
　　云侧妃上前笑道，“殿下近日繁忙，难得与姐妹们聚聚，妾身命人准备了不少殿下爱吃的，殿下可要多吃几口。”
　　沈确略显冷淡地“嗯”了一声，云侧妃他的疏离早已习惯，并不失落。
　　沈确的眸光却又在席间流转了片刻，众女皆扬起脸，努力想得到他的垂青。
　　他的目光在周婕妤和顾宁宁的身上流连，顾宁宁有种老师要点名了的如芒刺背感，赶紧底下了头。
　　沈确：……
　　他轻咳了一声，终究还是道，
　　“周婕妤，你往前坐坐。”
　　周婕妤感觉自己中奖了，欢欢喜喜的往前挪上挪了几个位子，却未瞧见屋内其他人的面色都不太好。
　　林美人抿着唇，白昭仪低头不语，赵昭仪面容僵硬，云侧妃桌下的手握成了拳头。
　　还是赵昭仪先缓过来，抿唇笑，“殿下还当真喜欢周妹妹，这份宠爱，连前些日子的顾妹妹都比不上呢。”
　　“……”顾宁宁：你们宅斗就宅斗，拉她一个过气宠妾下水干什么？
　　她只能扬起笑容道，“妹妹不敢奢求殿下的宠爱，只想安稳度日，与姐姐们好好相处便好了。”
　　云侧妃主动开口道，“顾妹妹是个胆小的，你莫要总吓唬她。”
　　一向温柔端庄，从不参与争论的白昭仪也难得笑道，“顾妹妹一向老实本分，你看你把她吓得。”
　　赵昭仪被噎了两下，终于悻悻闭嘴。
　　沈确总算是来后院一趟，后院的女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表现的机会，
　　首先出来的人是赵昭仪，她身上穿着一件淡紫色的襦裙，这裙子是她千挑万选的，称得她整个人娇媚可人。
　　她微微福身，对沈确道，“今日冬至，妾身为殿下准备了一舞。”
　　沈确“嗯”了一声，抬起眸子示意她可以开始。
　　竟然还要表演节目，嘶，这宴会倒是有公司年会那个味儿了。
　　沈确是大老板，云侧妃是小老板，有勾心斗角的同事，还有在夹缝中生存的打工人。
　　她不过看了一会儿便看出了不对劲儿，赵昭仪是名门闺秀，平时恨不得把自己放盘子上端起来，今日这舞蹈一举一动间都是媚态，倒是有几分周婕妤那个味儿了。
　　再看看，在座的各位今日的装扮大多都在往娇媚上靠，连平日里清清冷冷的白昭仪鬓间都插了一朵海棠花。
　　林美人有些不好意思地为她解释，“殿下连宠了你和周婕妤，你们两个都生得娇媚，其余的女人便都以为殿下爱这一口，便都往这方向打扮了。”
　　顾宁宁“啊”了一声，看着林美人脸上同样娇媚的妆容，好心提醒，
　　“方向错了，殿下不喜欢娇媚的，他喜欢长相英气一点，聪明独立，处事果决，带点小心机的。”
　　这是书中女主顾倾城的人设，在书中，沈确被这一卦迷得不要不要的。
　　林美人明显不信，她也没办法跟她解释。
　　高座上的沈确多看了两眼赵昭仪，赵昭仪得到了鼓励，舞得更加卖力，周婕妤忍不住咬了咬唇，故意捏了一块糕点递给沈确分散他的注意力，
　　“这糕点妾身觉得不错，殿下也来一块。”
　　沈确瞥了她一眼，却没动，也没接。
　　周婕妤的手尴尬地停在那里，许久之后才悻悻地收了回去。
　　那块糕点顾宁宁也尝过，甜而不腻，入口即化，给狗男人吃太可惜了。
　　她捏起一块糕点就要放入口中，余光却恰巧看见沈确在看她。
　　她被吓了一跳，手中的糕点也顺势掉到了桌上，一旁的侍女匆忙去收，她却莫名从沈确的眸子里看出了几分笑意。
　　真是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