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四：“我吃过了。”于是郁呈开车带她到离旅馆较近的饭店，这回是一家家常菜馆。沈涣黎先进来，郁呈跟在她身后。靠门有一桌坐着几个喝酒的男人，本来热热闹闹的气氛一瞬间鸦雀无声，齐刷刷地看向沈涣黎，浑浊的眼里露出惊艳之色，过了一会儿，又纷纷移开眼睛。……算了吧，且不说快要在她冰冷的目光中冻死，她身后的男人……他们又偷偷看了看，那男人虽然离她有段距离，但想要靠拢接近的姿态显而易见，他身形高大，仿佛要笼罩住她，眸光敏锐而危险地扫了他们一眼，极尽压迫感，落在身前的人的后颈上却贪婪又炙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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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铃声响起，沈涣黎瞥了眼，是郁呈。
　　她茶色的瞳孔微微涣散，良久，落在被橙金色夕阳照亮的手机屏幕上。
　　耳边寂静了半晌，才听见郁呈略微加重的呼吸。
　　“你在哪？”
　　不远处的潮水渐渐退去，黑灰色的礁石全部露出来，湿淋淋的泛着光泽。
　　沈涣黎思索片刻，回道：“一会儿就回去了。”
　　加重的呼吸声似乎连带上了语气，他又重复了一遍：“你在哪？”
　　“……在容县西面。”
　　随潮水退去的海浪似乎发出拍打声，郁呈皱了下眉，问：“你在海边?”
　　“……喔。”她听见那边门被带上的声音，以及衣服的摩擦声，严肃着说：“你不用来，我马上回去了。”
　　“不行。”
　　郁呈说：“等我二十分钟。”
　　他说完就挂了，沈涣黎似乎听见车子打火的声音，只好熄火，下了车等他。
　　说是二十分钟，但看见郁呈的身影的时候，沈涣黎不知出于什么想法，看了眼表。
　　才十二分钟，这速度，她十分无奈，虽然小县城治安不好，但来这边的路都是红绿灯，得交不少罚单吧……
　　……她也没什么轻生的念头啊。
　　长风掀动风衣的衣袂，橙金色的光落在他脸上，好似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阴影都被人精心勾勒。
　　沈涣黎想象力匮乏，只在父亲的笔下见过这样美丽的画面。
　　很不真实的，她轻声叫他。
　　“我在。”
　　郁呈已经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她，眉眼沉沉，里面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情绪。
　　“曾翎跟你说什么了？”
　　她愣了一下，转而笑了。
　　她不经常笑，但郁呈现在好像有些不理智，只盯着她眼睛，“她说的话都是假的，你不要信。”
　　“……”
　　沈涣黎点了点头，“我当然不可能相信她。”
　　“……”
　　这回沉默的是郁呈。两人之间的氛围又一次被沉默充斥。
　　“先回去吧。”
　　沈涣黎移开视线，说：“或者你想在这里待一会儿吗?”
　　火色的夕阳快要落幕，郁呈声音低沉，“嗯，回去吧。”
　　沈涣黎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刚要开车门，听见郁呈说：“你坐我的车。”
　　还是不容置喙的话，她有些好笑地看他，“我的车呢？”
　　“可以叫廿助理开回去。”
　　沈涣黎觉得不太好，“……不了吧？这里挺远的。”
　　再说他怎么指使上她的人了？
　　“廿助理也来了，在我车里。”
　　廿四来得太着急，或者说被郁呈催促的太着急，她在车里整理完要给老板过目的资料，才下车朝这边走来。
　　结果就听见他们争辩坐谁的车。
　　“……”她不明白，这种争论有什么意义呢？
　　廿四一张高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应了声，“我随意。”
　　进行无意义发言的郁呈不觉得这没有意义，他一直看着沈涣黎，似乎在等她做选择，等她看过来，又若无其事地垂下眼眸。
　　沈涣黎凝着他纤长如鸦羽般的眼睫，抿了抿唇，回道：“走吧，坐你的车。”
　　傍晚的海风有些凉，但她说完之后，莫名觉得郁呈眼底的温度可以驱散这些微不足道的凉意。
　　三人乘着两辆车离开海边，郁呈要带她去吃晚饭，沈涣黎就给廿四打了个电话。
　　廿四：“我吃过了。”
　　于是郁呈开车带她到离旅馆较近的饭店，这回是一家家常菜馆。沈涣黎先进来，郁呈跟在她身后。
　　靠门有一桌坐着几个喝酒的男人，本来热热闹闹的气氛一瞬间鸦雀无声，齐刷刷地看向沈涣黎，浑浊的眼里露出惊艳之色，过了一会儿，又纷纷移开眼睛。
　　……算了吧，且不说快要在她冰冷的目光中冻死，她身后的男人……
　　他们又偷偷看了看，那男人虽然离她有段距离，但想要靠拢接近的姿态显而易见，他身形高大，仿佛要笼罩住她，眸光敏锐而危险地扫了他们一眼，极尽压迫感，落在身前的人的后颈上却贪婪又炙热。
　　“……”
　　沈涣黎收回视线后，又察觉到身后的异样。
　　她回头看了眼郁呈，又看见他垂下的漆黑长睫。
　　“……”
　　沈涣黎又回过头，与此同时，听见一个着实不怎么想听见的声音。
　　“郁呈，你也来吃饭吗？我请你啊。”
　　曾翎在另一张桌子上吃饭，不知道看了多长时间，朝他们走过来。
　　她目光直直看着他，一副没看见沈涣黎的表情。
　　沈涣黎自觉不该打扰，“我去前面的桌子。”
　　她兀自往前走，郁呈就注视着她的背影。
　　曾翎嗤笑一声，“郁呈，从我发现开始，都这么长时间了，你说你图什么呢？”
　　她声音变得魅惑起来，抬手要去拉他衣领，“考虑考虑跟我在一起呗，我还挺喜欢你的……”
　　“曾翎。”
　　郁呈冷声警告，“别做些没意义的事，更别擅自打扰她，否则我不介意把你母亲也送进去。”
　　曾翎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收回手，又不甘心地威胁他，“你就不怕我跟她说?”
　　“是你爸犯了错。”郁呈眼里的光华丽而冰冷，“你随便说，她不会信你。”
　　说完，他抬步走向沈涣黎。
　　沈涣黎正翻看菜单，薄薄的一张塑封起来，翻来覆去就两面内容，手边放着一杯刚点的柠檬水，见郁呈坐到对面，递给他一杯。
　　“常温的，挺好喝。”
　　郁呈拿过来，放到嘴边喝了一口，“嗯，好喝。”
　　“想吃什么?点完了我去跟老板说。”
　　沈涣黎看他一眼，想起自己对芝麻过敏，莫名懂了他的意思。